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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肥人身上是有光棍氣加英雄氣你認同嗎?


春天去杭州,在西湖邊上的「樓外樓」吃傳說中的「西湖醋魚」,那魚做得真好,吃進嘴裡有螃蟹味。門外就是白堤,花紅柳綠,正是暖風熏得遊人醉,飄飄欲仙之際,忽聽滿堂嗡嗡嘈雜聲中,有鄉音破空壓頂而來:「跟我操四?我就拿棍子往他頭上一刷,打得血直淌!」趕緊回頭看,隔著兩桌人,有幾條漢子正扯嚴衣襟,喝得紅頭漲臉,意興湍飛,手舞足蹈著說前幾天打架得勝的事跡。同座也都是合肥人,不由相視莞爾。
打架不文明,咱們不提倡。這幾位偶遇的老鄉,也不能證明合肥人愛打架。不過呢,合肥人真要打起架那絕對是不「慫」的。你要打我必奉陪,逢打必見血,女人也不遜色。我有一女朋友,標準的賢妻良母。年輕時和老公在批發市場擺攤做小生意。一日與鄰攤發生口角,漸至廝打,她老公瘦小,眼看被對方占據壓倒性優勢,飽受捶楚。她正好送貨過來,見狀怒從心起,大喝一聲,順手抄起個只板凳衝過去,只聽得疾風貫耳,「當」的一聲響,鄰攤攤主的頭上就起了個血窟窿。說起來,這些是有歷史根源的。合肥是啥地方,三國故里!被史上打群架最有名的時代風氣薰陶過,到南宋又成為南北交戰的戰場,內地變邊城,烽火連天兒郎偉,留下個「鐵打廬州城」的美名。清末淮軍崛起,更是軍政要人輩出。
元末,廬州人氏余闕曾為合肥民風下評語:「其民質直而無二心,其俗勤生而無外募之好,其材強悍而無孱弱可乘之氣……盜不能欺,利不能誘,兵不能怵。」余闕是什麼人呢?他是個武將、學者,還是個隱士,曾長年隱居於廬州城外青陽山。雖精通漢人詩書,卻非漢人,祖上為「唐兀人」,即建立了西夏王朝的党項民族。余闕,元朝,後來官至淮南行省左丞,在與紅巾起義軍的戰鬥中殉職於安慶。史料上記載,其人極為悍勇,曾連斬陳友諒13員大將,最後,「西門危急,余闕徒步提戟,率軍往救,戰於清水塘,身負重創10餘處。紅巾軍從城外蜂擁進城,將其重圍之。城中四處火起。他見大勢已去,遂自刎,沉於清水塘中。」端的是條好漢子,這位草原民族的後代都如是說,可見合肥人的「質直強悍」確實突出?
質直,所以認死理;強悍,所以勇武。合肥人在近代以來歷史舞台上的異軍突起,無疑與本地民風有嚴重關係。往上追溯,所謂合肥土著,祖上也是移民。元明之際,從江西瓦屑壩移入大量人口,聚族而居,極其重視鄉土與宗族觀念。江淮地區經濟以農業為主,大族之間常為土地水利等資源而展開械鬥—合肥舊日四大家族,都是在這種宗族鬥爭中壯大起來的。
合肥有東鄉與西鄉。東鄉出李鴻章,西鄉出劉銘傳。一個是讀書人,正途進士出身,實際上靠團練起家,走的是軍政結合的路線。另一個是純草莽,「刃豪揭竿」而起,結果都成了氣候,各個帶出無數家鄉子弟。征太平天國,討捻子,戰洋鬼子,刀頭舔血地討生活,一將功成萬骨枯,衣錦榮歸的有,更多的是就此化為他鄉的白骨。甲午海戰中,李鴻章從家鄉運來子弟兵,增援朝鮮,租用英國貨輪運送,途中,遇到日艦攔截,其中「高升號」被日本軍艦所俘,誓死不降,結果871名江淮子弟,全部壯烈殉國。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合肥西鄉的,小時幾乎村村有新墳,戶戶放悲聲,全是衣冠冢。
合肥人身上是有光棍氣加英雄氣的,這跟時下施行的「野性」不同,本質上是植根於農業與宗族社會土壤,為保家守土、建功立業而執著的質樸精神。治世則勤樸立家,合肥有句俗語道:「跌倒都不忘抓一把泥。」亂世則出豪傑。人稱「上海灘暗殺大王」的王亞樵也是合肥人士,那是個連老蔣都怕的人物,亦正亦邪、亦匪亦俠亦風流。這些人、這些家族發跡起來的共同特點,靠的是武力、權謀以及家族凝聚力,缺一不可。流風餘韻,合肥人不愛惹事卻敢攬事,行動擅機變而又思想偏保守,極重視人情往來,重口腹之慾勝過講究衣飾,重實利而輕文藝,而這些,都能從前人舊事裡找到痕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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